又五十道鞭子落下,冷窈支撑不住,重重砸向冰冷的地面。
意识模糊前,她听到萧郢承冷声吩咐:
“拖远点,别让血腥气熏到雪禾。”
……
再次醒来,是在太医署。
陈太医有些不忍:“这十年,你为陛下刀尖舔血,处理了多少肮脏事,杀了多少人,如今又为他吞下替身蛊,只剩半窈可活,还要受这鞭刑……冷窈,你去求求陛下吧。”
“只要你求他,他定会放你出宫。”
金疮药敷上伤口,冷窈死死咬着唇,才把痛呼吞下喉咙。
陈太医见她不语,恨铁不成钢。
“再这么被陛下罚,你甚至撑不到半窈!”
“冷窈,你这十年都围着陛下,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,想见的人吗?”
空气凝结住了,只剩丝丝药苦钻入肺腑。
冷汗中,冷窈恍惚想起宫外的娘亲。
她自幼无人怜爱,爹爹视她如无物,嫡母和苏雪禾对她非打即骂。
除了娘亲偶尔给予的零星安慰,大多数日子都泡在阴冷地狱里。
是萧郢承让她吃饱穿暖,记住她的生辰,吩咐厨房给她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。
唇瓣被咬出血腥味,冷窈终于开口。
“再等等。”
如果注定要在萧郢承和娘亲之间选择,她……无论如何都选不出来。
翌日正午,侍卫在门外传话:“冷姑娘,陛下命你即刻陪同春猎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她哑声应道,挣扎着撑起身子去了宫门外。
苏雪禾珠光宝气,一袭华贵长裙,绣着金线凤凰,明媚又晃眼。
萧郢承温柔地牵着她的手,嗓音缱绻:
“蛊毒伤身,你与朕同乘车驾,宫人们也好照看你。”
苏雪禾双颊粉红,姿态娇柔得恰到好处:“谢陛下怜窈。”
冷窈怔在原地。
苏雪禾还未封后,就穿上了皇后专属的凤袍,甚至坐上了萧郢承专属的马车。
“陛下,臣妾身子乏力,怕是登不上这车驾。”
苏雪禾眼波流转,轻飘飘落向冷窈,“不如委屈冷姑娘充当一回脚踏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