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准地砸在楚云棘的额头上,黏腻腐臭的汁液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。
“什么***公主,大昭有这样的公主简直就是个耻辱!”
“为什么不处死这个毒妇?”
咒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,伴随着碎石泥块馊水砸向楚云棘。
楚云棘无处可躲也不想躲。
她目光空洞地穿过喧嚣的人群,对上梁慎行旁观的视线。
他的眼神冷漠,嘴角却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楚云棘的身上被碎石砸得淤青。
梁慎行看见后也只是骑着马后退了半步,生怕波及到他半分。
楚云棘垂下眉眼,手指***脸颊上的刺青。
什么痛不痛的都比不上梁慎行后退半步给她的伤害大。
***的道路长得楚云棘看不到尽头,每前进一寸都是对她尊严的凌迟。
直到一切都结束,楚云棘才从囚车里面被放出来。
她整个人疲惫不已又狼狈不堪。
但是看见梁慎行朝自己走过来时,还是下意识挺直了脊背。
“从一国公主沦为阶下囚的感觉怎么样?”
楚云棘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始终没有说话。
白笙雨拿出手帕擦去楚云棘脸上的污垢,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:
“公主,你都这么惨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所以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。”
白笙雨拍了拍手,两个侍卫就带着人走了上来。
“云棘!”
楚云棘还没看清来人,就听见那声熟悉的呼唤。
她还僵愣在原地时,母亲就已经跑到她面前轻***她脸上的疤痕。
楚云棘刚刚还挺起的背脊,瞬间弯了下去。
她的每封家书都在向父母道着安好。
现在却没有任何预兆地拆穿了,把她的狼狈、不堪和痛苦暴露无遗。
楚云棘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,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又被拖了下去。
她几乎是本能地追了上去,却被梁慎行拦住扔在地上:
“我说过吧,别让我看见你那假惺惺的眼泪。”
楚云棘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。
她擦干眼泪倔强地从地上爬起来:“梁慎行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梁慎行的目光移到白笙雨身上,也把对楚云棘的处置交给了她。
白笙雨把玩着楚云棘的头发:
“公主虽然我想杀我,但是我不想对公主赶尽杀绝。”
白笙雨的手上突然用力,楚云棘的头皮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。
“不如就从这里跪回东宫,就当是公主向我赔罪了?”
楚云棘僵直了脖子,才刚刚张了张嘴就听见梁慎行的威胁:
“想不想让她看见明天的太阳,选择在你。”
楚云棘顺着梁慎行的视线,看向母亲被带下去的方向。
始终不肯屈服的双腿终究是跪了下来。
天空下起瓢泼的大雨,楚云棘跪走雨幕之中。
两个膝盖在粗糙的青石板上早就磨出了血痕。
她的嘴里还不忘按照白笙雨的要求说着赔罪的话:
“云棘近日来冲撞了太子妃,特向太子妃谢罪。”
白笙雨趴在马车的窗户上,走在前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:
“公主,你是没吃饭么?声音这么小?
还是让你称呼我为太子妃让你太过为难了?
楚云棘不语,一味地俯身低头一步一叩首。
梁慎行悠闲地沏着茶,语气淡然:
“居然这么会偷懒,那就派个人拿着鞭子在她身后看着。”
楚云棘看着梁慎行将手中的热茶递给白笙雨。
原以为早就麻木的心,借着滂沱的大雨纵容着眼泪流下来。
只是停留了片刻,身后的鞭子就已经抽在楚云棘的身上。
她紧紧抿着唇咽下所有的疼痛。
为了保全在乎的人,楚云棘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。
嘴中的谢罪喊得更大声。
血淋淋的双膝跪到东宫门口去没有跪出一条生路。
楚云棘踉踉跄跄站起身却又被匆匆来报的侍卫撞在马车上:
“殿下,不好了!公主的母亲刚刚……自尽了
楚云棘的脑袋像炸开一样一片空白。
她看着梁慎行一张一合的嘴巴,什么也听不清。
为什么每次都差一步?
她承受可他所有的怒火、所有的羞辱,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在乎的人。
楚云棘这一刻真是恨死梁慎行了。
她完全无意识地走上前,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打在梁慎行的脸上。
下一秒楚云棘就在梁慎行凶狠而又危险的视线中笔直地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