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顾家人终于走了。
顾南州躺在床上,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。
门倏的被推开,苏瑾芸大步走至床边,眉宇微皱,俯瞰着他:“你今天怎么回事?是那里不舒服吗?”
她语调微冷,带着质问。
但顾南州始终一言不发。
苏瑾芸眉间更深了,她语气不耐起来:“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?”
听见这话,顾南州的心像被烫了一下。
上辈子,这句话是他经常问苏瑾芸的,那时苏瑾芸给他的回答就是‘沉默’。
一日一日,一夜一夜这样地过下去,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,几乎将人要折磨死。
到最后,他疯了一样摔东西试图引起她的关注,却一无所获。
直到那一次,顾南州将玻璃砸向她,碎片刮伤了苏瑾芸的手臂。
可苏瑾芸只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,冷冷骂了一句:“疯子。”
那是苏瑾芸第一次骂他,也是伤得他最深的一次。
因为他终于发现,原来自己早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疯子。
从那以后,顾南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。
每天面无表情,行如死尸……直至最后***。
可现在,他的沉默却引来了苏瑾芸的困惑。
顾南州望向苏瑾芸,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半响,才吐出几个字:“……是有一点不舒服。”
听见回应,苏瑾芸眉头稍缓,淡淡道:“不舒服就去卫生所,以后不要在家里胡闹了。”
说完,她便转身离开了。
这样冷漠的回应,顾南州在前世早已习惯,也是他早已预料到的。
随着门“咔嚓”一声关上。
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,令顾南州无比窒息。
次日一早。
顾南州有些生疏地前往军服厂上工。
他上辈子在这里只干了五年,后来便随着苏瑾芸外派到了国外。
顾南州刚一到门口,突的,一个陌生的大哥走到他身边,勾着他的肩膀亲热道:“南州,最近怎么样?我们一起进去吧。”
前世三十年过去,他对这些人都感到了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