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昏沉的光贴着墙面晕开,将包厢切割成一明一暗两个世界。
赵嘉睿狼狈趴在地上,双手被两只飞镖扎穿,一片血肉模糊。
沈宗泽闲散跷起长腿靠在沙发,光晕覆下的暗影,为他眉梢眼角覆上一层朦胧的纱。
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神情,却油然生畏。
沈宗泽上身微倾,红底皮鞋踩上赵嘉睿手背,后者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:
“啊——”
“聒噪。”
他轻啧一声,立刻有人上前堵住赵嘉睿的嘴。
赵嘉睿上翻的眼睛,蕴满滔天恨意。
沈宗泽恍若未闻,语调慢悠悠的。
“五年前,我就警告过你,离我喜欢的姑娘远点,现在看来赵小公子是没长记性!”
语罢,他脚上再用力。
赵嘉睿喊不出声,身体像条乱蹦的大鲤鱼。
“听说赵老瞧上港西老城区的开发权了。”
沈宗泽薄唇勾起。
“巧了,沈某人也看上了。”
赵嘉睿顾不上痛,呜呜咽咽地哀求沈宗泽。
沈宗泽起身往外走,撂下一句:“赵小公子,长点记性,不该动的人别动。”
到此时,赵嘉睿哪不懂沈宗泽是在给姜意礼出气。
偏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这个圈子同样有阶级之分,沈家从不入局,却是制定所有规则的存在。
没谁能得罪得起。
……
姜意礼扶墙从洗手间出来,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沈宗泽。
他单手拎着药袋,身形被暖调光线拉得挺拔,映在发黄的墙上。
沈宗泽把温水和药递过去。
姜意礼没有接,一双盈盈杏眼静静望着他,直白而无畏。
“沈宗泽,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?”
沈宗泽避开她视线,低声解释:“礼礼,今晚的事,我很抱歉。”
“但我可以和你保证,以后不会再发生了。”
“还有呢?”
这话一出,让气氛降至冰点。
沈宗泽语气带着无奈。
“礼礼,等下月12号过去了,我会和你好好解释这一切的。”
姜意礼其实很想拆穿他拙劣的谎言,最后什么也没说。
反正她12号就要走了。
沈宗泽的解释也没那么重要了。
却不知她的沉默,落在沈宗泽眸底是乖巧懂事,让他心蓦地一软。
“把药吃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车子开到半路时,沈宗泽***响起。
昏暗车厢里,亮起的屏幕跳跃着“梁蔓茵”三字,刺得姜意礼眼眶一酸。
她索性别过眼,眼不见为净。
沈宗泽把车停在路边,下车去接电话。
听筒里响起梁蔓茵焦急声:“宗泽,你哥不好了,你赶紧来医院。”
沈宗泽喉咙发紧。
“我马上来。”
车上,姜意礼感觉自己小腹传来紧绷的疼,不像胃痛,也不是痛经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拉扯、绞拧,带着尖锐的坠痛往身下钻。
等沈宗泽上车后,她苍白着脸叫他:“沈宗泽,我……”
剩下的话被沈宗泽揽她入怀的动作打断,他在她眉间落下一吻:
“礼礼,我给你叫了车,回家等我。”
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,姜意礼朝沈宗泽颤巍巍伸手:“沈宗泽,我疼……”
沈宗泽没听清姜意礼说了什么。
他急切解开安全带,将她拉下车。
“礼礼,别闹脾气,我真的有急事。”
他迫不及待将她的手指掰开,匆匆上车离去。
黑色大G像穿云箭一样驶离,溅起的灰尘落进姜意礼眼睛,涩得她眼泪夺眶而出。
原来只要梁蔓茵一通电话,沈宗泽就可以随时将她抛弃。
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铺天盖地的痛意几乎和小腹坠痛相融。
痛得姜意礼眼前一黑,仰头栽倒在地。
从她身边经过的路人,往地上一瞧,捂嘴尖叫:“好多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