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雪婷刷了下班卡,垂头丧气地出了公司。
我嘴角阴阴笑着,来到她的工位。
人一天平均要掉50根头发,我很轻易地在地上找到了7根。
鸡,主要靠外貌和味道辨认主人。
暗淡的白织灯下,我模糊的影子分成无数道,被拉得老长。
小鸡啾啾啾地叫,一个劲地围着我转,分明是饿惨了。
我撒着米,面无表情地喂鸡。
披着廖雪婷放在椅子上的披风,戴着让师傅熬夜赶制的硅胶仿真人皮面具。
远远看去,我就是廖雪婷本人。
盛夏,炎热。
硅胶面具下,我渐渐焖出了汗。
廖雪婷的披风是为了挡空调凉风的,如今却被我用来喂鸡。
小鸡吃完后,静静地窝在箱子角落。
我从密封袋里掏出来一根头发,垂在小鸡面前。
小鸡顿在原地,眼睛里幽幽钻出来一条***的虫子。
出现了!
我强忍着恶心,将廖雪婷的头发举在它眼前。
蛊虫如品尝珍馐一般,缓缓将头发吃下。
做完这一切,我心满意足地出了公司。
可一转角,对上了廖雪婷那双闪着寒光的骇人双眼。
“你手上拿着的,是什么?”
廖雪婷眨巴着眼睛,摆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。
我把帆布袋往身后藏了藏,里面装着的,是硅胶仿人皮面具。
若是廖雪婷此刻执意要抢过来看,她就能看到自己的另一张脸。
我没好气地说:
“这么晚了,你在这里做什么?怪吓人的。”
廖雪婷笑眯眯,缓缓地从袋子里掏出两串烤苕皮。
苕皮表面烤的酥脆,香气四溢,还滋啦滋啦地冒着油。
“这不是加班得晚嘛?我走的时候发现你还在加班,想买夜宵跟你分享来着。”
“喏,拿着吧。”
廖雪婷长了一副纯真可爱的脸庞。
扑闪扑闪的大眼睛,脸颊埋有两个深深的酒窝,说话声调婉转甜美。
顶着这幅脸庞,她靠拍老板的马屁,深得老板欢喜。
若不是前世她将我害死,此刻我定会着了她的道。
我接过苕皮,说:“我还以为,你因为年终奖的事记恨着我呢。”
廖雪婷叹了一口气。
“怎么说呢,虽然很不甘心,但愿赌服输!”
“今年,我一定一定不会输给你咯!”
最后一句话,她语气低沉,黑暗中眸光忽然暗淡了些许。
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,我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我死了,她就能稳坐第一,当然不会输给我啦!
下一个巷子,我与她分道扬镳。
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一般,连忙将烤苕皮扔进了垃圾桶。
前世搞黄的客户,如今我提前联系上了。
没有金鸡出来捣乱,客户很爽快地就跟我们签了大单子。
签了这一单,我的业绩又超过了廖雪婷。
会议室内,我和客户谈笑风生。
老板得知订单的消息,更是笑得龇牙咧嘴的,亲自为我和客户手冲了咖啡。
临走还不忘给客户送了两瓶茅台酒。
透过玻璃反光,我看到了廖雪婷那张色若死灰的脸。
一个月过去了,她不但没收集到我一根头发,业绩还被我远远地甩到了后头。
新仇加旧恨,很难面色好看。
头发已经连续喂了7日,可不知金鸡认主了没。
如今再刺激一下她,我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。
和老板商讨完了订单细节,我故意放大声调:
“多亏了雪婷的‘金鸡’呀,。”
“若不是有她的主意,公司哪能那么快就接到这么大的单子?”
反光里,廖雪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。
老板兴致冲冲,说要去看一下金鸡。
太阳光下,小鸡的绒毛早已褪去,长出了坚硬的羽毛。
它十分活泼和好动,见人也不怯场。
朝着我和廖雪婷歪了半天,最终朝我身侧飞奔而去。
毛茸茸的鸡头不断蹭着廖雪婷的裤脚,廖雪婷节节后退,皱起高耸眉头。
我暗自偷笑,鸡,认主成功了。
真不愧我连续无偿加班一个月,披着厚重的披风、戴着闷热的人皮面具喂鸡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