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婉华,老爷子打算把家业传给老二,我不甘心!”
“就因为我们没生儿子?一年内,你必须给我生下一个大胖小子!”
“呵呵,你十年高血压糖尿病,让我怎么生?靠嘴?”
“我给你找了一个靓仔,从小学拳,身高186,他准备上大学,人很帅,也很有活力……肯定能把你肚子弄大。”
“魏茂,我女儿都高中毕业了,你让我去借种?你还是不是人?!”
“云婉华,你翅膀还没硬,就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了。这是酒店房卡,一切我都安排好了。看看你这大**……不要让我失望!”
“魏茂,你王八蛋!”
……
天南省,德山市。
一辆挂着天A00001车牌的奥迪A6L正行驶在路上。
后排,美妇带着耳机,听着一段十多年前的录音。
她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岁左右,乌黑浓密的头发盘在脑后,气质端庄优雅,成熟稳重。
岁月在她那张美艳动人的鹅脸蛋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。
一身灰色包臀半身裙和白色收腰衬衫搭配,完美勾勒出成熟丰腴的诱人体态,五厘米的高跟鞋更是将女人175左右的身高衬托得更加的高挑丰满。
不过最为瞩目的,还是女人胸前丰满挺拔的事业线,至少36G,衬衫紧绷。
谁能想到,她就是这段录音的女主角。
听完录音,云婉华眼里没有愤怒,眼里只有恍惚。
时间过得真快,借种生下的小女儿都十六岁了。
她也从德山市的副市长,成长到现在天南省的封疆大吏,大权在握。
虽然丈夫去世多年,她也没有再婚,一心扑在仕途上。
但她膝下有两个女儿。
小女儿虽然很调皮欠揍,但从小就是学霸,不久前成功拿到天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而且也懂得疼她这个妈妈,每天变着法子讨她开心。
至于大女儿。
在小女儿出生后不久,大女儿很少再回来。
三十大几了也不结婚,连个男朋友都没有,让人操碎了心。
但她却是一个投资天才,拥有自己的私募基金,管理着超过五百亿的资金。
总的说来,家庭,事业,还算凑合。
但回头去看,她总是感觉这半生少了点什么。
寂静无人的深夜,当孤独感涌上心头,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“***,那个唐风和魏家是死敌,您又是魏家儿媳,于公于私,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的葬礼上。”
两鬓发白的司机提醒道。
“我跟魏家早就分道扬镳了,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
云婉华不屑说道,同时脑海里浮现诸多信息。
三天前,活跃在德山近十年的地下大佬唐风在神秘去世,享年38。
说起来,这个唐风还算是一个人物。
他是咏春拳第九代记名弟子,他从小学拳,成就平平,也影响到了学业,只考上了二本。
二十一岁,大学期间被陷害杀人入狱,判二十年。
二十四岁,案子改判,结束三年铁窗生涯后成立武馆和安保公司。
不到十年,公司的规模就做到天南省第一。
这只是表面。
暗地里,唐风凭借武馆和安保公司的势力,大肆扩张吞并,本地势力不是被他吞并,就是已经被他彻底除名。
数年间,便成长为德山的超级大鳄。
说来也奇。
唐风赚到的钱,大部分都用来造桥修路,建学校,开医馆,做慈善。
本土众多家族势力,同样也被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此外,唐风没少私下惩治那些隐藏极深的贪官污吏。
一段时间,人心惶惶。
这让唐风在本地民间积累了极高的威望,可以说是一个难分对错的人物。
直到一年前,小女儿遇到危险,那个男人带着五十多手下,杀入魏家私邸。
“咱们的小玉儿不要怕,魏家不稀罕你,爸爸稀罕!”
那一刻,云婉华才知道。
唐风就是当年借种生下小女儿的少年,她足足找了十七年。
可惜,一切都太晚了。
那一晚,唐风放火烧了魏家祖祠,那把大火也把魏家高层烧死了一大把。
魏家血案后,唐风不知去向。
再次听到这个名字,竟是他的死讯。
“***,唐风家到了。”
恍惚间,车子已经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豪华山庄前。
天空下着鹅毛秋雨,山庄外两批人正在对峙,差不多有五六百人,附近也有三十多名警力在维持秩序,但收效甚微。
司机打了一个喇叭,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当看到天A00001的车牌,在场数千人顿时鸦雀无声。
在过去数十年里,这个车牌换了很多个主人。
但没有例外,每一位都是权势滔天,微微跺脚,天南都会震动。
“老李,他们都是些什么人?”
云婉华看向窗外,柳眉轻挑。
两鬓发白的司机道:“应该魏家派人来搞破坏,我们要不要回避?”
“回避?”
云婉华冷哼一声,穿上黑色西装外套,迈出一条丰腴肉丝大长腿,走下车去。
她只是峨眉淡扫,顿时全场出现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途经之处,人群迅速让开十米的距离。
大部分人都忍不住低头,没有勇气直视这位封疆大吏,生怕惹上麻烦。
哒哒哒!
清脆且有节律的高跟鞋声音,清晰传遍广场内外,仿佛死神在敲响丧钟。
云婉华一路深入,穿过三进的大理石牌坊大门,一路来到灵堂前。
“云婉华,我以为你不会来。”
“妈,我好怕,呜呜呜。”
一大一小两位美女披麻戴孝,上前迎接。
大的看上去二十七八岁,身材和容貌都与云婉华有几分相似。
小的十六七岁,美丽娇俏,身材高挑轻盈,大眼睛通红,泪痕还没干。
她们正是云婉华的两个女儿。
云婉华瞳孔一缩。
小女儿魏玉出现在这里,她可以理解,毕竟唐风是她生父。
为什么,大女儿魏瑶也从外地回来了,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个场合?
她和唐风在少年时期有过接触,只只局限于认识,没有什么交情,没好到披麻戴孝吧。
两人关系只怕不一般。
小女儿魏玉递过来一炷香,打断云婉华的思绪。
祭拜后,云婉华不动声色看向魏瑶:“人怎么没的?”
魏瑶面无表情道:“凌迟……被送回来后,他才断气。”
“魏家干的。”
“凌迟?”
云婉华峨眉紧锁,眼神瞬间变冷了下来。
过去一年里,她收到四五次唐风的死讯,但最后都证明是假消息。
没想到这次,人真的没了。
而且,还是最残忍的死法。
虽然说,早年在德山任市***局长时,她和唐风有过交集,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。
不过,唐风的玩世不恭,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印象。
这么一个人,说没就没。
女人这样站在棺材前,足足沉默十分钟。
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这种安静令人害怕,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。
十分钟后,云婉华转身离开,步伐比来时快了两倍。
回到车上,云婉华一拳重重砸在车窗上,眼神冷酷:“滥用私刑……魏家真是无法无天了!”
司机老李小心翼翼的道:“***,魏家是天南前三的大家族,根深蒂固,在军政商各界都具有巨大的影响力,用常规手段对付他们,也只能让他们拖一层皮,根本伤不到他们的元气。”
云婉华目光坚定:“打虎,不能惜身。”
“马上回省城,让林厅长来见我,我要成立特调组,对魏家进行全面的调查!”
就在这时,魏瑶打开车门,坐进后排。
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黄皮纸袋。
“这个袋子里,有魏家所有的罪证,是风哥跟魏家打交道半辈子得来的,这些证据我都看过,足以让魏家彻底倒台。”
“风哥之所以被灭口,是因为他知道了魏家太多的秘密。”
“他被折磨,也是因为魏家想让他交出这些罪证。”
“风哥跟我说过,如果他出了意外,就让我把这些材料递给你。”
魏瑶把黄皮纸袋交给云婉华。
云婉华瞳孔一缩,胸前饱满的36G事业线也是剧烈起伏,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。
魏瑶接着道:“这些材料我都看过了,没有问题。”
“你自己保重。”
魏瑶走后,云婉华亲自翻开那些资料,越看越是触目惊心。
怪不得,魏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,对付唐风。
唐风的确是抓住了魏家命脉,一个可以让魏家扣上叛乱帽子、死无数回的天大罪名。
这个唐风不但有能耐,骨头还真的硬呢,居然死不松口!
“马上回省城,同时帮我联系林厅长,还有省***司令员,让他们马上来省委开会。”
“还有,让正在休假的赵秘书长回来,我需要他帮我一份拟报告,我要往上递。”
不等看完这些材料,云婉华已经做出部署。
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,女人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,不禁一叹。
丈夫死后,她花了十多年,寻找当年借种的男人。
那是她忘不掉的男人。
现如今,人是找到了,可唐风却躺在冰冷的棺材里。
如果时光倒流,回到十八年前。
如果那时候,他知道唐风就是她借种的对象,并出手扶持唐风,或许今天将是另外一种局面。
可惜没有如果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