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快点!”“老实点!别乱看!妈的,呸!”监狱里的犯人站成一排,左右都是人高马大的狱警。
“每个人给我报名字,领自己的名牌和监室号!”囚犯站定,挨个报上名字。
“纪广智。”
狱警看着名单,不耐地挥着电棍:“301监室,快点快点别他妈发愣!”那名犯人领了名牌,嬉皮笑脸地走了。
狱警不爽地瞪了他一眼,电棍档位开到最大,对着屁股给了他一棍。
“嗷!!!”男人叫了起来,像过年的猪,屁滚尿流地跑远。
四周响起一阵阵***邪的哄笑声。
“下一个!”“……”马上就要轮到司镜了。
他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,生怕那冒着蓝光的棍子打在他身上。
这里的狱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癖好,电棍专盯着犯人的屁股招呼。
司镜精致绝美的脸白了白,打在那里的话,那就更不行了。
“下一个!白头发那个叫什么,别逼我揍——”狱警不耐烦的话才说到一半,声音就戛然而止。
“司镜……我叫司镜。”
听见狱警的声音,司镜马上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,声音温柔如水,魅到极点。
然后……狱警抡到一半电棍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,喉结呆滞地滚动了几下。
这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啊!容貌雌雄莫辨,哪怕是一身素净的囚服也不能折损他的一丝美貌。
银发雪肤,粉眸朱唇,清冷如仙。
举手投足都带着仙气。
虽然他已经是囚犯了,但是狱警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,肯定不是他的错!他绝对是被冤枉的!到底是谁啊简直坏透了,把这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人狠心送来监狱。
这样的一张脸,怎么会有错呢?“先生,请把我的名牌给我,好吗?”司镜动作温柔地伸出手,小心地看了狱警一眼。
他怎么不给名牌,难道是哪里出问题了?而且周围的犯人,也变得好奇怪……司镜抬头的一瞬间,原本还吵吵嚷嚷的房间直接陷入了死寂。
司镜感受到了一道道灼热的目光,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。
而这众多的视线中,有一道视线格外的阴森刺骨。
让他有种被某种剧毒的冷血动物盯上的错觉。
这里的犯人都很强壮,肌肉虬结,满身汗味。
是热烈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。
这种巨大的侵略感让司镜有些不舒服,他想早点回到自己的监室休息一下。
司镜一开口,狱警瞬间回了神。
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人此刻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。
说话都不利索了:“嗷……嗷我看一下,司镜……719监室。”
说着他拿出了司镜的名牌。
“谢谢。”
递名牌的时候,不小心碰到了司镜的手。
柔软、温热,触感像棉花。
狱警像被烫到了一样,猛地缩了一下。
回味过来之后,司镜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。
那股独属于他的清淡茉莉香还缭绕在鼻端。
狱警对着那道纤细挺拔的背影:“小司先生,慢点走啊,小心滑倒。”
狱警深深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味,想把他的味道刻进鼻腔,吸进肺里。
司镜疑惑地回了头,礼貌地点了下头:“知道了,谢谢您。”
狱警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,扯着脖子目送司镜的背影直到消失。
他觉得自己今天来带新人入狱简直是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。
直到司镜走远,狱警终于恢复了那副不耐烦的样子。
他看到这些死囚犯看司镜的眼神就觉得不爽!都是些社会渣滓,也配用肮脏的目光玷污小司先生?狱警挥舞起电棍,指着底下的一众囚犯们,疾言厉色:“下一个!别他妈看了,你们也配?”“梅颂雪。”
一名清瘦的犯人低着头,嗓子哑着,伸出瘦削的手,接过自己的名牌。
狱警摆摆手:“梅颂雪,719。”
青年点点头,走了过去,脚步有些不稳。
狱警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。
什么货色,瘦的跟猴儿似的,等着进去被捅py吧!运气好到爆了,竟然能跟小司先生同一个监室。
狱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像一匹饿狼。
简直恨不得脱了制服,抢一件囚服套在身上,然后去719美滋滋地跟司镜关在一起。
什么监狱,这跟天堂有什么区别?哦,还是有区别的,天堂没有司镜。
这边司镜出了点名室,才算真正地进入了监狱内部。
直到此刻,他才有了自己已经沦为囚犯的实感。
监狱四周的混凝土高墙,缠绕着高压电网,连苍蝇都飞不出去。
中央是巨大的广场,有一些简单的运动设施。
广场周围是层层抬高的阶梯,可以供犯人三三两两地坐下休息。
监室是七层的筒子楼,色调阴暗,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窗。
有阳台,但看起来依旧很压抑。
一到七层,按犯人的危险级别和罪名轻重,依层递减。
简单来说,低楼层的犯人疯狂、暴虐、嗜血。
在监狱里适者生存的环境中,属于绝对的上位者。
而越往上的犯人,就越是容易被欺负、越是边缘化。
楼层高,上下楼费力,分到的脏活累活也多。
有时候放风时间只有十分钟,从七楼到一楼来回就要七八分钟。
现在不是放风时间,犯人们大都聚在阳台。
司镜垂着头,老老实实的,没有乱看。
犯人们只能看见他纤瘦如青竹的身姿,还有那一头如雪的银发。
有人远远地对他吹口哨:“喂!新来的啊?”“抬头给哥哥看看呗,要是哥看中了,以后在监狱里罩着你啊!”“看他那头发,跟个妖精似的,别有什么病吧?”楼下的人啐了一口,笑骂道:“滚***蛋,有病你就不去了?”那人不说话,一味地嘿嘿笑。
去啊,怎么能不去呢。
单瞧着那身条,那一把小腰,嫩生生的跟柳枝似的。
这座绝望的监狱里就缺这样的人。
懦弱、清瘦、没有丝毫反抗能力。
大家都是男人,都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出不去。
玩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。
死了伤了也无所谓,拉出去丢进海里就是。
司镜对这些恶劣的语言充耳不闻,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群。
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身子轻轻颤抖着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但是这些男人看不到。
他快速地上了楼,又同样快速地找到了自己的监室。
一路爬到七楼,累得气喘吁吁,好在走了几步之后,明晃晃的“719”就在眼前。
巡逻的狱警一眼就看见了在走廊里晃荡的他。
大步流星地赶过来,挥舞着电棍:“喂!那边的,站住!”司镜马上不敢动了,他可没忘了这棍子打在人身上,人就会发出杀猪般的叫声。
实在是太不优雅了。
于是他选择听话站住,乖乖地等狱警走过来。
攥着名牌的手紧张地渗出汗水,把几秒钟后要说的话在心里排练了一遍。
等到狱警的靴子立在他面前的时候,司镜整个人还是像被吓到的小猫一样激灵了一下。
他双臂伸直,将名牌双手奉上,抬起了头,急急说道:“你好我是新来的名牌,这是我的司镜!”“…………”啊,完蛋,说反了。